2014年4月13日 星期日

為什麼我們是用我們的方法來投資--- 華特·史洛斯 (Walter J. Schloss)

華特·史洛斯 (Walter J. Schloss) 是巴菲特在他經典的"葛拉罕-陶德村的超級投資者們(The superinvestors of Graham-and-Doddsville)"這篇演說中所提到的第一位超級投資者。他的投資績效相當的優異,更難得的是他的投資記錄長達四十六、七年之久。假如從1956年投資一塊錢在華特·史洛斯的合夥的基金,到2002年底,這一塊錢已經變成了七百八十七塊錢。假如投資在標普工業指數並且計入股利,則一塊錢只有變成了一百一十三塊錢。然而一塊錢已經變成了七百八十七塊錢這件事並還沒有完全反映了華特·史洛斯 (Walter J. Schloss)的卓越投資績效,因為經理人在基金有一定程度的回收之後是有績效獎金的,因此真正反映華特·史洛斯 (Walter J. Schloss)的投資績效的是整個合夥基金的績效。如果我們看整個合夥基金的績效,一塊錢已經變成了五千四百五十五塊錢!詳情請參考下圖。

華特·史洛斯 (Walter J. Schloss)儘管是從事一般人會覺得壓力極大的基金管理業,他卻健康的活到了九十五歲。以下是一篇華特·史洛斯 (Walter J. Schloss)他七十九歲時,於1996年五月十六日在麻州劍橋的哈佛大學教授俱樂部舉行的行為經濟學論壇所給的演說的譯文。他談到了他管理基金而又能避免壓力的方法,希望讀者們會喜歡。


為什麼我們是用我們的方法來投資
Why We Invest the Way We Do

華特·史洛斯(Walter J. Schloss) 於1996年五月十六日在麻州劍橋的哈佛大學教授俱樂部舉行的行為經濟學論壇所給的演說

我有一位朋友他是紐約地方的一個精神病院的治療師,他要我做個人情給他,在他的醫院給個演說。他說他那裡有不少很聰明但是有情緒上的問題的病人,但是他覺得我的演說會對這些病人很有幫助。我就答應了,在跟聽眾介紹過我之後,我就開始談投資。過了一會兒,坐在前排的一個大個子站了起來大喊,『你這個笨蛋,閉嘴,坐下!』我轉頭看這治療師,問他說我該怎麼辦。我的朋友說,『這療法有效,這是這個病人在幾個月以來第一次說的是聰明的話!』

我想起來了這件事,因為在1973年,富比士雜誌(Forbes Magazine)寫了篇有關我的文章,題目很謙虛的叫『從垃圾中賺錢。』我希望這場演說會稍稍改善我在投資界的地位。不管怎麼說,我是帶著幾分恐懼戰兢來這個行為經濟學論壇。我不認為投資是一種科學。我寧可把它當成一部份是藝術,而另一部份是帶了些界限的科學。我兒子,愛德文(Edwin),跟我不認為我們的作法是一種行為科學(behavioral science),我們的做法只不過是買便宜貨,也因為有不少價值投資人進入這個區域,如今便宜貨越來越難找到了

我們要買的是『價值
』我們買很多種證券。我們知道有許多不喜歡我們這樣的多樣化投資的人,但是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假如你開了家百貨公司,你會希望你雇用來採買的人會採購對客戶有價值的西裝跟晚禮服。我的女兒以為到紐約的第五大道百貨(Saks Fifth Avenue)花六百四十塊美金再加上稅幫內人買一套沒有在打折的晚禮服是件很不錯的事。內人跟我一樣是在經濟大恐慌中長大的孩子看到了價錢就嚇壞了把晚禮服拿回去退掉。

我們只不過是要在股市撿便宜而不像一般的人是在零售或類似的行業中撿便宜。正如葛拉罕(Ben Graham)所說的,我們買股票像是買生活用的百貨,而不像在買香水,又像人家說的,『股票買得好就賣掉了一半。』我們不揭露我們的持股的一個原因是我們不想要有競爭。假如股票價錢跌了,股票價錢跌了是很可能發生的,我們會想要再多買些。

我們不想要虧錢,雖然說我們偶爾還是會虧錢。我們發現如果我們有點逆勢投資,比起我們買今天營運得很好的公司,結果會好一點。當我們買的是股價低落的股票,我們似乎降低了我們的壓力。有些人似乎是在壓力下才會興旺昌盛,但我們覺得長期下來這對他們其實是不好的。我得提一下富達麥哲倫基金的彼得‧林治(Peter Lynch),他做得是
輝煌,但是在做了十年之後,因為很難繼續保持原來的步調,他就退休了。而我已經管理我們的基金四十年了,愛德文(Edwin)跟我一起做也有二十三年了,我們沒有過多的壓力,我們也希望我們永遠不會覺得壓力太大。

我們用我們自己的做法是因為以下幾個原因:我們的做法適合我們的人格特質;我們的做法避免壓力,而對我個人而言,我清清楚楚的記得1930年代的經濟大恐慌,以及經濟大恐慌如何影響我們的家庭。近年來被裁員失業的人永遠不會忘記發生在他們跟他們家人身上的事,而這些事情在將來會影響他們跟他們的孩子如何的作為。正如人家講的,假如別人被裁員,這是一時景氣不好(a Recession),但如果是你被裁員那就是一場經濟恐慌(a Depression)。我不願意這樣的事發生在我的家人身上,所以愛德文(Edwin)跟我,想辦法在負面上保護自己,假如我們的運氣不錯,好的事情也許會發生。我們基本上是被動的投資人。我們預期公司公平的對待我們,不幸的是這也不是一定會如此。因為愛德文(Edwin)跟我一起同工,我們明顯的有類似的看法,但愛德文(Edwin)在尋求新的投資的機會上比我更積極,雖然說他還是會留在我們的標準參數的範圍之內

當我們買到一個有問題的公司,我們發現跟公司的經營者溝通交談是很困難的事,因為他們總是傾向於樂觀。公司的高級主管很少會說:『我們的營運不好,前景很差,而我們對我們的未來非常的悲觀。』一般而言,假設我們能跟經營階層而非負責投資人關係的人談,我們在闡釋
經營階層所說的話上,並沒有特別高明。

有句話說你承擔的風險越低,你睡得越好。有人也許說:『那為何不買短天期的國債就好了?』的確這樣做是沒有什麼風險,但也不會有什麼利潤。假如我們是管理別人的錢,我們必須要承擔一些風險。但是我們在管理別人的錢上有個問題,我們有一大筆自己的錢在我們的基金裡。我們每年實現的資本利得,我們就分配出來。大部份是長期的資本利得,因為我們平均持有的期間是四年,而不是像有些基金一樣永遠不賣。因為我們大部份的合夥人想要再投資到我們的基金,要他們投資到一個有一大部份未實現資本利得的基金,似乎不是對的事(註)。此外,有一些我們的合人,是可以用得上收入的,可是如果我們不分配利得的話,他們卻不是很情願賣掉他們持有的股份。所以我們的做法就只是給他們好的報酬。

我們想要買便宜的股票買的價錢在只比淨值高一些,通常是在一個低迷的市場價格,一個至少有二十年的歷史記錄,雖然說這公司當年可能跟現在有些不一樣,然後公司沒有太多負債。我們不喜歡鍋公司有許多負債,我們想價值投資人一般也不喜歡公司有許多負債。價錢相對於我們覺得這公司值多少錢是我們買股票的最重要的因素。

幾個月之前我在牙買加,我跟一位亞特蘭大來的女士聊了起來。我提到了可口可樂,她說她的祖母在經濟大恐慌時那裡有個小咖啡館。她祖母把這咖啡館賣了拿錢去投資在可口可樂的股票上。她說她父親仍然持有這些股票,從來沒賣過,現在已經值幾百萬美金了。她最後說,他們不會賣可口可樂的股票,因為他們覺得可口可樂如果考慮到將來股票分拆的話,一股值六百塊美金。她是在今年可口可樂一股拆成兩股之前跟我這樣說。我很難想像可口可樂整個公司會值八千億美金。但是許多年前我也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道瓊工業指數會漲到五千六百點。

我們不管理很大的一筆錢,因此我們沒有管理很大一筆錢的基金經理人的壓力。我們試著做我們覺得愉快而舒適的,這樣我們才不會得胃潰瘍。要緊的是知道你喜歡什麼,你做得好的是什麼,而不要擔心別人好像賺得更多賺得更好。

假如你誠實,努力工作,還算聰明,有好的常識,只要你不要太貪婪,而在情勢對你不利時也不要太情緒化的話,你在投資界可以做得不錯。

我們想繼續做我們過去多年所做的事。當霍華徳‧布朗(Howard Browne),現在在帝地布朗公司(Tweedy Bronwe)的克利斯‧布朗(Chris Browne)的父親,讓我在他的辦公室擺個桌子,他沒想到四十年後我還會在那裡。克利斯,我還想逗留在那裡好一陣子,因為那裡給我帶來了財富跟好運。也許這算是行為經濟學的一部份。

(註)未實現資本利得將來分配給合夥人,合夥人要交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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